松菊犹存

[全员无CP][Thor视角] 七场葬礼 | 章一至三上

Thor 一共(没能)参加了七场葬礼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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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or 在十七年后才有机会再次前来地球,他被告知了 Natasha Romanov 的丧礼在半年前已经举行。没有人料到第一个会是她;一切发生得很快:一颗被消音的流弹,一件受损的防弹衣;腹部的贯穿伤,增强的体质只能增强出血量。她在受伤之后,凭小刀割喉了四个六英尺的男人,毁掉了资讯软盘。

「Agent Romanov」她在通讯里说,「我觉得不太好。我设定了遗嘱的自动发送时间,最新版本将会在七十个小时之后发送到复仇者的旧服务器上。」 

所有事项干净利落地被解决了,就如她的作风一样。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几岁,也没有人知道她的本名。Clint Barton 料理了后续事宜。遵循她的遗愿,没有墓葬,只有一块无名石碑,上面无名无姓,没有影像,也没有生卒年月,只刻了三个半角问号。她没有棺木,神盾内部的殡仪部门没有接到相关的需求,也没有骨灰盒。就如同她潜入时一样,她也离开得无声无息。

Thor 去找了 Captain;Steve Rogers 在华盛顿特区的郊区购置了一套小公寓,来往的人士对彼此足够漠然,以至于无暇注意鸭舌帽下隐藏的是否是美国标杆,或者半神。Steve 皱起眉时额上的凹陷更深了。Steve 领他穿过神盾的中心区域时,Thor 发现他碰到的一些初级特工在逃避和 Steve 目光交汇。

「逃避直面上级并非合格的战士所为。」他说。

Steve 笑了笑:「我知道,有些事情变了很多。」


日暮西沉时,他们驱车去买了酒。但直到天边微亮,两个人都没有喝醉。


「那瓶酒,」七点钟的时候,Steve 突兀地说,「伏特加,酒厂破产了,当年生产的最后一瓶,我从俄国带回来的。去年圣诞节……我们一起聚会,开了它。Natasha 连倒了三杯。」

他指向酒柜的一角,那里有个半空的玻璃瓶,已经蒙了一层薄灰。

Thor 默然静听,但 Steve 打了个酒嗝,良久没有再说话。



十年后 Thor 再次来访这间小屋时,那瓶酒还在那里。开瓶的四个月早已过去,并且还在无限期地延长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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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场葬礼是 Erik Selvig 博士的。Selvig 病重时,Jane Foster 设法找到了 Stephen Strange 传信。


Selvig 喜饮酒,爱高脂肪、高碳水的食物,并且不喜欢在雨天运动——考虑到英伦三岛的降雨频率,这基本是「不运动」的另一种表达方式。他的血压、血脂、血糖都已经高了很长一段时间了—— Jane 说得很快,Thor 虽然听懂了,但是他也没怎么听懂,一些概念在 Asgard 人身上实在不太适用;但他走到病房门前的时候,Selvig 的心跳波峰突然高扬了起来。


他看到 Selvig 睁开眼睛,在氧气罩底下露出一个熟悉的坏笑。


Thor 去买了速食,他吃,Selvig 看。粗切的薯条上撒了盐,沾着番茄酱,炸鱼有一点冷了,闻起来有点腥气。Thor 还是吃得很快,他从来不会噎住,扫荡掉最后一块鱼之后他吮了下手指,抬起头,说:「你知道……」


Selvig 打了个手势,Thor 看懂了,意思是「不」。天文学家笑起来,说:「一颗恒星有它注定坍缩的时刻,这是我的专业,星星失去了它的质量,现在是时候了。」


「学术界教会我的第一件事:值得探索的问题永远没有极限,而我的精力有。我的时间快到了,Thor,我今年九十二岁,即使吃到嘴里,炸鱼薯条也没有味道,加三倍的番茄酱也没用。


「我上个月醒来,发现煮好的咖啡不香了,我出门要坐着轮椅。我要读三遍数学公式,它们才会进到我的大脑里。我的过往已经结束,体力也不足以继续支撑,旅途走到了终点,现在是时候展开另一场冒险了。」


于是 Thor 又买了一份炸鱼薯条,他这次要了三倍的番茄酱。Selvig 从床上坐起身,支起桌板,从抽屉里面取出假牙,对着镜子戴好;他们一起分吃了鱼,Selvig 谴责了 Thor 选鱼的品味,然后说他不再能消化土豆了。


出殡的那天下着细雨,Thor 站在人群后方的树下听 Jane 致辞;Darcy 也来了,她如今已经为人母,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跳脱。棺木上洒下第一捧土的时候,天边突然爆出雷鸣,闪电倒挂而下,在十字架上方停住,大雨倾盆。Jane 再次看向那棵树时,Thor 已经消失了。


「致 Dr. Strange,

Dr. Selvig 遗嘱将一封书信和一件物品留给 Thor Odinson,请您在下次见面时转交给他。十分感谢。


诚挚的

Jane Foster

剑桥大学卡文迪许天体物理系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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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战后的三十七年,Stark 工业旗下的「Harlem」号卫星在 90 分钟的一轮公转后再次经过乌克兰上方,数毫秒之后,标红加粗最高优先级的警告闪现在 Tony Stark 正在操作的虚拟屏幕正中央:

「Bruce Banner 博士信号丢失」

「Bruce Banner 博士信号丢失」

「Bruce Banner 博士信号丢失」


三轮扫描仍未获得 Dr. Banner 的生命体征信号之后,这个消息在小范围内被广而告之,仍在世的复仇者们迅速聚集起来,包括临时决定前往北欧的 Thor。


「上次大战结束后,我和 Bruce 聊了聊。」 Stark 说,「我们达成了共识,让彼此知道对方都活着——都在地球上,没有危险——是互益的。我设法监测他的生命体征——」


「你给他装了监测仪?」Captain 问。


「监测仪?定位仪?窃听器?不不不,什么机器都不需要。我不需要定位他,他自己就是信号源。我在纽约大战就发现了,他进入实验室的时候精密仪器的读数整体偏移了百万分之三,Jarvis 做了记录,但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为什么。」Stark 说,


「可能是 Gamma 射线的后遗症,他变成了一个辐射源,短波信号在 0.3 m 之内就会衰减,因此之前没有人发现;他还会发射稳定的长波信号,在他受伤、变身 Hulk 的时候波长会有特定的变化,只有特殊的合金能够监测——只有我的实验室能生产这种合金,我只生产了唯一的一份,供给『Harlem』卫星,Bruce 定的名字。


「我们约定了章程,假如我死,『Harlem』会立即自毁,他会收到警告。……『Harlem』每 90 分钟绕地一圈,监测 Bruce 的长波信号,它从来没出过错。连续三次扫描,它都没有找到 Bruce。」


「99.7% 的可能他死了,0.03 % 的可能,Gamma 射线的影响永远消失了。」


房间一静。


最终,Thor 打破了突如其来的、可怖的沉默:「所以 Banner 博士现在何方?」


「乌克兰的普利彼特。」Stark 说,「换个方式形容吧,『切尔诺贝利』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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